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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天寿:风格是衡量艺术家能否进入艺术史的唯一标准

潘天寿:风格是衡量艺术家能否进入艺术史的唯一标准

时间:2022-09-16 11:28:52 来源:水墨味 作者:

潘天寿:风格是衡量艺术家能否进入艺术史的唯一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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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天寿(1897年3月14日-1971年9月5日),字大颐,自署阿寿、寿者。现代画家、教育家。浙江宁海人。
1915年考入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受教于经亨颐、李叔同等人。其写意花鸟初学吴昌硕,后取法石涛、八大,曾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浙江美术学院院长等职。为第一、二、三届全国人大代表,中国文联委员;1958年被聘为苏联艺术科学院名誉院士。著有《中国绘画史》《听天阁画谈随笔》等。1971年9月5日,潘天寿逝世。

风格是衡量艺术家能否进入艺术史的
唯一标准
潘天寿

 

画家须独创风格,在学习绘画上,是一种不秘的宝贵枢钮,必须以勤恳学习的态度,学习古人的传统技法,打好熟练的基础,并注重写生的技法,以大自然为师;再结合“读万卷书”的丰富学识,“行万里路”的生活体验;当然,还要作风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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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界的绘画可分东西两大统系,中国传统绘画是东方绘画的代表
西方的绘画统系,就是欧洲的统系,由欧洲移植到美洲诸地。东方的绘画统系,就是亚洲的统系,以印度中国两国为主体,旁及于朝鲜、日本、越南、缅甸、泰国及南洋群岛诸地。然欧洲原始时代的绘画发展,约略与东方相同,就是以简单明确的线条勾划出脑中所要画的形象轮廓,作为绘画造型的基础。这与三、四岁的小孩用简单的线条画出鱼和蛋的情形相似。依此前进,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级到高级,是走着同一途程的。到十二、十三世纪的时候,西方自然科学逐渐开始发展,到了文艺复兴时期,在绘画方面来说,也逐步结合透视学、色彩学、解剖学等诸方面的新发现,而形成了西方绘画的新方向,与东方绘画分道扬镳,成立了西方的独立大系统,与东方的绘画系统并峙。这两大系统的绘画,均由他们成千上万的祖先,尽他们所有的智慧和劳力,逐步创获积累而完成。两大系统各有其独到之处,也就是各有它独特的形式与风格,这是我们人类所共有的财富,是至可珍贵的。我们应继承祖先的成果,细心慎重地加以培养和发展,这个责任,是在东西两大统系的艺术工作者的身上的。以东方统系而说,印度与中国相近,也是一个有名的古文化国家,对绘画来说,有它光辉灿烂的历史成就,并与中国有相互影响的关系,然而到了近代,以欧洲绘画的影响,印度绘画的发展,略比中国为差。日本绘画在历史上则全分支于中国,在东方统系中是一支流。因此,中国的绘画,实处东方绘画统系中最高水平的地位,应该“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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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统系与统系间,可互相吸取所长,然不可漫无原则
东西两大统系的绘画,各有自己的最高成就。就如两大高峰,对峙于欧亚两大陆之间,使全世界“仰之弥高”。这两者之间,尽可互取所长,以为两峰增加高度和阔度,这是十分必要的。然而决不能随随便便的吸取,不问所吸收的成分,是否适合彼此的需要,是否与各自的民族历史所形成的民族风格相协调。在吸收之时,必须加以研究和试验。否则,非但不能增加两峰的高度与阔度,反而可能减去自己的高阔,将两峰拉平,失去了各目的独特风格。这样的吸收,自然应该予以拒绝。拒绝不适于自己需要的成分,决不是一种无理的保守;漫无原则的随便吸收,决不是一种有理的进取。中国绘画应该有中国独特的民族风格,中国绘画如果画得同西洋绘画差不多,实无异于中国绘画的自我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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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统系风格、个人风格与大统系民族风格的关系
在东方绘画统系之下,可分为中国风格、日本风格、印度风格等等。在中国传统绘画的民族风格之下,历史上又有南宗、北宗、浙派、吴派、江西派、扬州派等等许多不同的风格派别。而各派别下的各作家又有各人不同的风格面目。例如南宗下之四大家的黄、王、倪、吴。北宗水墨苍劲派下的马远、夏王圭、戴文进、吴小仙、蓝瑛等等。杨州派的郑板桥、李复堂、金冬心、罗两峰、高南阜,华新罗等等。上海派的任伯年、吴昌硕等等。这许多作家的面目虽各有异,但仍有许多基本的共同点,这些共同点也就形成了各派别的风格,进而又由派别风格中的共同点汇成大统系的民族风格。因此,大统系的民族风格是通过小派别和个别作家的风格来体现的。故可以说:各民族真正杰出的艺术家,同时亦应该是民族风格的体现者。
然体现民族风格不等于同古人一样,有继承还要有发展。例如郑板极倾倒徐青藤,他曾刻有一方印章说:“徐青藤门下走狗郑燮”,板桥虽倾倒青藤,学习青藤,而能变青藤的风格而成为板桥自己的风格,故至今在画史上有他相当的地位。近时最有声望的齐白石老先生,一向极倾倒吴昌硕,他曾咏之于诗曰:“青藤雪个远凡胎,老缶衰年别有才;我欲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齐老先生的绘画所以被人们重视,就是因为能从青藤、八大、老缶三家门下,转出他自己的风格来。否则学青藤似青藤,学八大似八大,学老缶同老缶,学列宾似列宾,学格拉西莫夫同格拉西莫夫,这就成了一个绘画复制人员,而无多大意义了。
然而从历史上看,从事学画的人,要创出自己的风格来是不容易的事。因为个人往往要受到智力学力功力及各种环境条件的限制。在成千成万的画家中,往往只有少数人能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前无古人地创出自己的特殊风格来,并为画坛与社会所肯定,为历史所承认。而这特殊风格的成就,进而为其他人所学习摹拟,又由学习摹拟,成一时之风气,而渐渐造成一种派系了,又由这种所成的派系辗转学习创造,推动整个民族绘画逐渐进展,不断变革,而能推陈出新、不断前进。这也是各种文艺形式向前发展的共同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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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独特风格的创成,是一件不简单的事

吴缶庐曾与友人说:“小技拾人者则易,创造者则难,欲自立成家,至少辛苦半世,拾者多半年,可得皮毛也。”画家要创出自己的独特风格,决不是偶然俯拾而得,也不是随便承袭而来。所谓独特的风格,在今天看来,一要不同于西方绘画而有民族风格,二要不同于前人面目而有新的创获,三要经得起社会的评判和历史的考验而非一时哗众取宠。此之所以不容易也。

画家须独创风格,在学习绘画上,是一种不秘的宝贵枢钮,必须以勤恳学习的态度,学习古人的传统技法,打好熟练的基础,并注重写生的技法,以大自然为师;再结合“读万卷书”的丰富学识,“行万里路”的生活体验;当然,还要作风正派。这样各方面的因素结合起来,才能渐渐地转出自己的风格来,才不会“闭门造车,出不合辙”。即不至于脱离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风格,也不至于脱离新时代的精神和要求。中国画系的同学在校学习期间,主要还是一个打基础的阶段,通过写生和临摹的训练,学习写生的技能和体会民族绘画的优良传统,尚未到独创风格的阶段,这是要加以注重的。否则,在缺乏基础训练的情况下,一入手就乱创风格,必然会徒费时间精力而无所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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