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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谢稚柳与徐邦达的鉴定之争,看中国书画艺术的真伪甄别

从谢稚柳与徐邦达的鉴定之争,看中国书画艺术的真伪甄别

时间:2019-09-04 14:13:53 来源:探墨 作者:探墨

从谢稚柳与徐邦达的鉴定之争,看中国书画艺术的真伪甄别


中国古代书画艺术的鉴藏行为,至少在汉代就已出现。
早在汉代,书画艺术已经日趋成熟,其从实用领域之外,已经在往艺术自觉方面转型。另一方面,当时社会上也已出现了一些具备艺术鉴赏能力的人,艺术的创作者和鉴赏者都已然出现,那么收藏行为也就自然地孕育而生。
据《历代名画记》的记载,“汉武创置秘阁,以聚图书,汉明雅好丹青,别开画室。又创鸿都学,以集奇艺,天下之艺云集。”
有了皇帝对艺术品的收藏爱好,自然会起来带头作用,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艺术品的创作和鉴藏都蓬勃地发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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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张芝《冠军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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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代展子虔《游春图》
(我国第一张独立的山水题材画作,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

有了对书画艺术品的狂热追求,在高利润的价值诱导下,自然免不了的涉及到造假的问题。
皇帝们都很忙,雅好秘玩的皇帝们不在少数,如南朝宋明帝、南朝梁武帝、隋炀帝、唐太宗等,都有强烈的收藏癖。但并不是每个帝王都会像宋徽宗那样,在艺术方面亲力亲为、投入比朝政的治理还要更多的精力,于是皇帝们需要雇佣一批在艺术品鉴定方面具备高水平的人才,帮助他们更好地搜罗艺术品,以满足其收藏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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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顾恺之《洛神赋图》(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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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范宽《溪山行旅图》
 
造伪者是不会这么轻易让人鉴定出来的。
在高额经济利益的驱使下,有不少造假专家以同样高水平的摹古能力瞒天过海,如果没有一双精于甄别的慧眼,是很难将它们剔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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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苏轼《功甫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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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傅山《丹枫阁记》(山西省博物院藏版本)

不过,即使拥有一双慧眼,也时也容易看走眼。闻名遐迩的艺术大师张大千早年就以极其出色的伪造能力,将自己伪造清代“四僧”之一的石涛的画换了同样是艺术大师黄宾虹的真石涛的画,一时传为趣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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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为石涛原作,右为张大千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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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为石涛原作,右为张大千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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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为八大山人画的鱼,下图为张大千仿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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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为王蒙《春山读书图》,右为张大千《临王蒙春山读书图》)
 
在上个世纪中国书画鉴定界有两位非常出色的鉴定大家,一位是谢稚柳,一位是徐邦达。这两位老先生在对中国古书画的鉴定和收藏方面作出了杰出贡献,二人被称为“南谢北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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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稚柳先生像
 
谢稚柳(1910—1997),原名稚,字稚柳,后以字行,晚号壮暮翁,斋名鱼饮溪堂、杜斋、烟江楼、苦篁斋。江苏常州人。历任上海市文物保护委员会编纂、副主任、上海市博物馆顾问、中国美协理事、上海分会副主席、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上海分会副主席、国家文物局全国古代书画鉴定小组组长、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等。著有《敦煌石室记》、《敦煌艺术叙录》、《水墨画》等,编有《唐五代宋元名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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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邦达先生像
徐邦达(1911——2012),字孚尹,号李庵,又号心远生、蠖叟,浙江海宁人,生于上海。早年从事绘画创作,1947年于上海中国画苑举办个人画展。1950年调北京国家文物局,主要从事古书画的鉴定工作。1953年以各地征集和收购到的3500幅珍贵书画作品为基础,重建故宫博物院书画馆。1978年起,奉派到各地收藏书画,历时8年。期间又曾去澳大利亚、美国、加拿大等国鉴定书画藏品和参加学术研讨会。著有《古书画鉴定概论》、《古书画伪讹考辨》、《古书画过眼要录》、《重编清宫旧藏书画目》等。
 
这两位鉴定大师都具有许多共同点。
谢稚柳年长徐邦达一岁,二人皆擅丹青,谢稚柳早年师从钱振学画,擅山水、花鸟、人物、走兽及书画的鉴别 ,与艺坛巨匠张大千相友善,曾于1942年与张大千同赴敦煌研究石窟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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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稚柳《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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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稚柳《槲树啼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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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稚柳《浮空积翠图》

徐邦达早年师从李醉石、赵叔孺等先生,学习诗文书画,后又拜入上海著名书法家、画家、鉴赏家吴湖帆先生之门学习书画鉴赏,因徐先生书画鉴定能力极高,可谓火眼金睛,往往被鉴定的书画作品刚刚展开半尺,徐老便已辨出真伪,由此得了“徐半尺”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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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邦达《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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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邦达《南岳松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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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邦达《秋山枫林图》
 
谢、徐二人在书画鉴定方面各有特色,徐邦达先生作为著录学派代表、谢稚柳先生作为风格技法学派的代表,二者皆为上世纪中国鉴定业的翘楚,风格各异,在对待古书画的鉴定方面各有其观点,时有学术争论。
上世纪中期,上海博物馆获捐赠一幅近代上海著名收藏家钱镜塘先生最重要的藏品《雪竹图》(无款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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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竹图》
(绢本水墨151.1×99.2cm 上海博物馆藏)
经谢稚柳先生鉴定乃出自五代时期南唐画家徐熙之手,并从风格技法角度出发,于1973年发表一篇名为《徐熙落墨兼论〈雪竹图〉》的文章进行论述。
而徐邦达先生在十年后的1983年于第2期《艺与美》杂志上发表《徐熙“落墨花”画法试探》一文,文中徐邦达先生认为《雪竹图》非徐熙亲笔,应为南宋以后至元明时期所作。
1986年谢稚柳先生于香港看过徐邦达的这篇文章后,马上又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再论徐熙落墨花——答徐邦达先生〈徐熙‘落墨花’画法试探〉》。
二人对画作的“落墨”的技法特点和绢张的尺幅大小等方面往来讨论,双方各持异见,互不相让,至今这件作品的真伪也成为一桩悬案留置后世。
 
这次交锋算是二人的第一次隔空“切磋”,后来在其他鉴定案例方面又多有争论。直至十余年后,双方迎来了鉴定生涯以来最大的一次学术争端,竟引发中国书画拍卖市场的广泛关注,号称“华夏第一拍卖案”。
1995年,浙江国际商品拍卖中心拍出了一幅张大千《仿石溪山水图》,绍兴一家纺织品公司以110万元拍下了此作。买家拍下后交由谢稚柳先生过目,谢稚柳与张大千关系密切,曾共同远赴敦煌临摹壁画,自认熟悉张大千画作特点的谢稚柳在仔细观看后亲笔题写了“为真迹无疑”的鉴定书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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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浙江国际商品拍卖中心秋季拍卖会海报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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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广泛热议的《仿石溪山水图》
后来买主又听说台湾省也有一幅相同的画,于是在怀疑之际,又特意前往北京故宫博物院拜会徐邦达先生进行重新鉴定。徐先生在同样仔细的鉴定过后,认为这件画为摹本,画上的题款也是从它处裁接粘补而来,为此也同样开具了判定为伪作的鉴定书。
在鉴定结果无法统一的情况下,买主遂向浙江国际商品拍卖中心申请退货,遭到拒绝后买主向杭州市、浙江省、最高人民法院连续提起上诉。
由于涉及到鉴定业内最权威的两位泰斗,一时难以定论,这场官司呈现拉锯战的态势,直至1997年谢稚柳先生去世,他也坚持认为这件画是张大千真迹。
一年后的1998年,最高人民法院组织委托国家文物局的11位北京专家,组成专项鉴定小组共同参与鉴定,最终专家团队认定这件张大千《仿石溪山水图》为伪作,这才算是暂时为这件官司拉下帷幕(事后谢稚柳先生夫人陈佩秋面见媒体陈述坚持认为,此画不仅是张大千的真迹,而且是真迹中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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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稚柳、陈佩秋夫妇

这被鉴定收藏界认定为文物拍卖的第一场官司,即所谓“华夏第一拍卖案”,具有指标意义。
 
书画鉴定之难,在谢、徐二先生的争论中就已充分体现出来,两位老先生在书画鉴定上具备的深厚功力尚且悬执如此,在我们今天的艺术市场中要从纷纭繁复的众多艺术品中做到真伪分明就更显难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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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文物局书画鉴定七人小组
(自左至右:谢辰生、刘九庵、杨仁恺、谢稚柳、启功、徐邦达、傅熹年)

从事书画鉴定,常用的鉴别方法主要可以从材质、装裱、钤印和题跋这四个方面来判定。
材质的鉴别可以从绢和纸入手,二者是中国传统书画艺术的创作载体,既能确定断代,又能从事鉴别。各朝各代的绢和纸都各有不同。绢有单丝绢和双丝绢两种织法,又有深浅、粗细、薄厚、疏密等方面的不同变化;纸有麻纸、笺纸、皮纸、宣纸等不同原料,在不同时期的使用范围也都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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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代武元直《赤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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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董其昌 《仿梅道人山水图》

在装裱方面,各个时代也各有特色。中国古代书画装潢对不同等级的书画都采用不同的材料来装裱,立轴用料的颜色、尺寸、轴头也都各有格式,装裱形式也随着时代的发展衍变成众多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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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赵孟頫《秀石疏林图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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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祝允明小楷《和陶饮酒诗册》
与篆刻直接相关的钤印,也是进行鉴别的佐证。在钤印的形状、篆文、刻法、质地和印色等方面也有不同的时代气息与之相对应。宋、元、明、清各朝的篆刻风格、石材甚至技法流派也都迵异,是进行鉴定的重要依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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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董源《夏景山口待渡图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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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赵孟頫《秋深帖》
书画作品上的题跋也是进行鉴别的关键。题跋根据性质可以分为三类:即作者的题跋,同时代人的题跋,后人的题跋。题跋是前人对画作所持观点的集证,对画作的创作过程、收藏关系、艺术特点和审美价值等方面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同时跋文的书法形式也是重要的一环,更有经验丰富的鉴定专家善于从跋文中发现是否造伪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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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文同《墨竹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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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唐寅《古木幽篁图》

除以上四点外,还需要具备文字、考据、历史、民俗等方面的杂识,鉴定所涉门类之广,实一言难以敝之。 在真伪难辨的艺术长林,既需要重新规范书画市场的经营和管理,又需要依托正规可靠的艺术机构为平台进行交易,同时自身也要具备一定的鉴别能力,对艺术圈书画作品伪造的常用手段如托名、临摹、改款、拼接、代笔等情况都要做到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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