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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大师陈佩秋今晨逝世,她和谢稚柳在天上重逢了

国画大师陈佩秋今晨逝世,她和谢稚柳在天上重逢了

时间:2020-06-26 10:35:00 来源:文化观澜 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李君娜 作者:

国画大师陈佩秋今晨逝世,她和谢稚柳在天上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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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唯一的愿望,就是将中国绘画文脉代代相传。”
今天凌晨3点钟,著名中国书画大师陈佩秋在上海中山医院逝世,享年98岁。
上午8点46分,陈佩秋与谢稚柳之子谢定伟在朋友圈发布讣告:“晴天霹雳,慈母陈佩秋于2020年6月26日凌晨三点仙逝。陈佩秋儿女家属泣告。”
33岁跻身大师行列
陈佩秋1923年出生于云南昆明,祖籍河南南阳,在昆明度过青少年时期。年幼时,陈佩秋就表现出了卓越的艺术天赋。高中毕业那年,抗战的烽火遍地燃起,出于科技救国的目的,1942年她考入了西南联大,学习理工科。不久,无法忘怀绘画艺术的陈佩秋毅然辍学,出走重庆,考进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抗战胜利后,她又随校到了杭州西子湖畔,苦读七年,师从黄宾虹、黄君璧、潘天寿等前辈大家。“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学校里整天都是两派,有共青团、有三青团,他们经常要斗的,因为意见不一样嘛。上课没有学生,但是我天天坚持在学校里画画,我不管这些事的,也不参加哪个团派。”
在国立艺专,当同学们都在临摹老师的画稿或者明清以来的写意画时,陈佩秋却特立独行。被老师视作是匠人画的五代绘画作品《江行初雪图》,在她看来却是内容丰富值得临摹。“当时我向郑午昌先生请教,他说清六家还是吴恽最好,后来都是他借给我照片让我临的。一次我在图书馆找到赵干的《江行初雪图》,我一看画得很好啊,我就画那个。那阵还没有解放,学校里就请黄宾虹从北京过来,他看见我临赵干,就说这个是匠人画的,不能临。后来我问郑午昌先生,郑午昌先生说赵干的《江行初雪图》很好,学这个东西是有用的,人家从前都是从写生起头画的,不是到后来随便画。”
在陈佩秋看来,选择谁作为学习榜样很重要。难学不易画,易画不难学。她干脆回过头来,从下而上、由近及远地钻研历代大师的艺术,近乎疯狂地从中吮吸滋养,并积极出外写生。
1949年全国解放,陈佩秋从杭州来到上海,在市文管会工作。这也让她有幸大量接触到了古代字画。看、读、临、摹,她像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传统艺术的精髓。特别是宋人团扇花鸟,陈佩秋被这些笔墨精湛、形象准确、墨韵高华的折枝花卉所吸引,致力临摹。“因为我临画临了七年,在学校里同学都骂我说,一辈子没出息,只晓得临画。”但在她看来,临摹不是最终目的,而是要弄懂前人笔法奥妙之所在。有了临摹的经验,再回到生活中写生,这就既有传统的渊源又有生活的依据,同时又不失个性创造。
1956年,陈佩秋以一幅工笔画《天目山杜鹃》参加上海青年美展,获得一等奖,后来又参加全国青年展,拿了个二等奖回来。这些荣誉也让年仅33岁的陈佩秋有幸跻身大师的行列。
开创彩墨结合的新画风
上世纪八十年代,陈佩秋与中国艺术界一起迎来了春天,年近六旬的她接触了西方艺术,特别是印象派的绘画。莫奈、马奈等作品中鲜艳明亮的色彩、简练准确的结构以及强烈的明暗对比引起她浓厚的兴趣,她不断尝试借助工具材料等,采用中西合璧的创作手法,开创了彩墨结合的新画风。特别是在色彩上,她不断尝试着捕捉光和色的变化,呈现新的色彩缤纷的世界,迎来了艺术创作全盛时期的高峰。
陈佩秋的绘画艺术既吸收了“八大”那种笔墨简练、章法奇特、静穆清华的墨韵,又有着强烈的宋人工笔写实的风格,粗犷与细致、奔放与含蓄,形成了典雅脱俗、特殊秀美的格调。众芳苑里,兰花是陈老最爱画也最擅长的。
她自号“健碧”,中年后在画上一般都落款“健碧”。“健碧”二字,也是以兰花不急于求成的精神自勉,而她的性格也一如她画的兰花爽朗直接。她透露,“健碧”是从前古人的诗句中写到的,“为什么说兰花强健呢,随便怎么风吹,它的叶子韧性非常厉害,风吹的时候反而姿态非常美。春季的时候兰花开完了,但是它的叶子整年都还是碧绿的,我就用这个字。因为花还是需要绿叶来扶持啊,我是宁肯做叶子不要做花。”
陈佩秋对于兰花的喜爱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每次去苗圃写生,她一头扎进去便是数月。通过多年的观察研究,她对兰花的形态气质早已烂熟于胸。陈佩秋笔下的兰花,运笔流畅潇洒、婀娜飞舞,简逸中又具粗细顿挫变化,可谓清而不凡、秀而淡雅,传递出清幽的色香又洋溢着不凋的活力。
喜欢金庸小说的侠气女子
在生活中,陈佩秋兴趣广泛,除了画画,她还喜欢作诗著文,观昆曲、听京戏,这些画画之外的功夫也给了这位艺术家不少养分。
她还对武侠小说情有独钟,是个十足的武侠小说迷,曾经读完了金庸的所有作品,并和金庸当面大谈武侠小说,如数家珍。她称不仅自己喜欢看,丈夫谢稚柳也非常喜欢。“金庸小说是好看,他写的那二十几部我差不多都看过了。”
也许正是因为痴迷武侠小说,陈佩秋也有着一般女子身上少见的侠气。近年来,在上海各种类型的慈善捐赠会上,常常闪现着陈佩秋的身影。2013年7月,在一场慈善义拍的活动上,她无偿奉献的《春山晴霭》经过几轮激烈竞拍,最终以165万元落槌,创下当晚最高价,震惊四座。对此,陈佩秋表示,一些捐赠的艺术品在拍卖的时候往往超出了它本身应该的价值,但并不能说是作者自己的艺术品位到这个价值了,“我认为是大家的力量在里面。”心存善念、助人为乐、不求回报,这始终是陈佩秋坚持的人生信念。“凡是做对社会有公益的事我都喜欢插一脚,有多少力量就贡献多少力量吧。”
执着于中国古代书画巨作的重新审鉴
无论是在展览会上、研讨会中,亦或在京昆名家演出的剧场里,陈佩秋总是一头银发、身姿干练、儒雅大气、快人快语,耄耋之年依旧不改其纯真、直率的本性。她孜孜不倦地执着于中国古代书画巨作的重新审鉴,曾经直率地说,“我既不想抢别人的饭碗,更不想当不赚钱的傻帽,只是当前鉴定界随意之风蔓延,学术水平日下,这是对历史的不负责,对艺术的不负责,对后人的不负责,我要尽己所能还书画历史以本来面目。” 在她的整个艺术生涯中,始终都贯穿着执着二字。
陈佩秋曾回忆,八十年代时,张大千曾托人带口信来告诉谢稚柳,称以前他们认为的几幅董源的画,并非董源所作。后来谢稚柳未及进一步研究便去世了,但这引起了陈佩秋的兴趣。她反复研究后认为,归在董源名下的三幅图中,北京故宫的《潇湘图》是临摹辽宁博物馆《夏景山口待渡图》中的一段;另一幅《夏山图》可能是赵孟頫画的。“《夏山图》《夏景山口待渡图》,这两个图无名款,应该都是赵孟頫画的,但董其昌将作者题为董源,就变成董源的了。”
由于《夏山图》《潇湘图》《夏景山口待渡图》这三件作品原来是作为中国绘画史上董源画的“标准器”而存在的,如果这三件作品不是董源真迹,那么中国水墨山水画的五代部分就要重新认识,中国山水画历史中有相当部分内容更是要重新编撰。尽管阻力重重,但这些并不能阻止陈佩秋探索真相的决心。
“现在培养出来这么许多史论系的学生,四年毕业只会写文章不会看画,这个系办错了。应该是会画画的人到史论系去教书,学生也应该学绘画,掌握中国书画的骨法用笔,这样才能读懂绘画史,这样合起来教出来的学生才有用,光是捧着书本读是没用的。会画画的人只要一比对笔法用笔,用放大镜仔细一看就看出来了。”她不畏历史上既定的权威结论,频频对一些重要的古画名作提出质疑,始终坚持鉴定的前提是必须看懂画作的时代特征和骨法用笔,特别是在今天,科技发达、手段丰富,更是去芜存菁、还原历史面貌的最佳时机。“你要自己修炼好,这个修炼不是一天两天的,你在毕生里面要从来没有停顿过,你要是停顿过了那就不行。而且还要专注,你的注意力一门心思要弄这个东西,做学问任何一门功课、任何一门学问都要这样。既然选择了这件事,终身都要做的,什么时候都在做。”
高花枝头晚始开,香在琼楼最顶层。大器晚成的陈佩秋,以其对艺术的坚持与探索,迎来了人生一座座高峰的到来。陈佩秋曾经表示,人生至此,除了心爱的书画艺术,自己早已无欲无求,名利于她,早如过眼云烟,宠辱不惊。“我心中唯一的愿望,就是将中国绘画文脉代代相传。”
如今,98岁的陈佩秋先生告别人世,和她的先生、国画大师谢稚柳在天上相逢。人间又少了一个大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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