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道天香识梅澜》

——遥寄香梅老师

曹公度

    年来常思，天地玄机尽在偶然亦是必然。世事缘合冥冥中莫非天定，红尘缘会默默然无非注定；而与香梅老师的红尘相逢应属此列。

    2010年4月23日，《香梅菱花艺聚世博——沪常书画艺术家联合画展》在沪隆重开幕，该展由上海市静安区政协主办，上海香梅画苑和常熟菱花馆艺文社承办，此系艺术界同仁们欢庆世博盛会行将举办的特展。为此，香梅画苑荣誉会长、著名社会活动家、美国国际合作委员会主席陈香梅老师专程从美国赶来，并为画展开幕式挥毫题字，表达了中华儿女对举办上海世博会的热情关注和衷心祝福（见图一）。忘不了为此展作为贡献的刘晓明、罗华荣、施耀新、林瑞安、高式熊、赵仁年、陈古魁、庞沐兰、郑辛遥、马燮文（已故）、徐谷甫、周卫明、吴学才、刘子枫、张敬业、吴超、沈皋、徐浩飞等诸先生的辛勤付出，而香梅老师的即席点滴犹然脑海。

图一：《香梅菱花艺聚世博--沪常书画艺术家联合画展开幕式》

   闻知香梅老师高名，竞亦缘起艺术，是艺术架起了我与她的红尘缘聚。记取先父大铁公对我幼时教戒，得望其恩师张善子、张大千昆仲高艺，并言涉抗战时“飞虎队”英雄事迹。此为始知陈纳德将军、陈香梅老师夫妇缘起，迄今恍然逾四十余载。及长，我研读抗战史，迭知“飞虎队”竟与我故乡常熟渊源非浅。值写此文，慨叹如潮。

    一者，陈纳德将军戎马一生功勋彪炳，抗日战争时率“中国空军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杀寇华夏大地，为中国的抗战胜利作出了杰出贡献。先父恩师张善子（1882-1940年），早期同盟会会员，画虎大师，世称“虎痴”。抗战时先后创作《怒吼吧，中国》、《飞虎图》等系列名作，并远涉重洋义卖书画，为国募捐美金二十万，誓死抗战。因嘉陈将军义行，张氏特赠其《飞虎图》，将军视同拱璧；复按虎头图样印制于该队其机、其帜、其徽之上（见图二、图三），故时中国百姓咸称该队为“飞虎队”，斯图现藏于美国国家博物馆中。

图二：张善子登飞虎队战机，右侧虎徽及题字赫然在目

图三：张善子《飞虎图》

    二者，时美国志愿大队队部设在垒允中杭厂内，中杭厂中方监理、民国时期中国航空工业重要奠基人钱昌祚先生，是先父常熟同乡旧友，是他作为雇主与陈将军签订了合作协议。

    三者，时中国空军前敌总司令部电讯监察总队防空指挥部同设中杭厂内，该指挥部总指挥、中国首座国际无线电台工程师陈一白先生，也是先父常熟同乡旧友，是他率众暗中破译了日军密码，协助陈将军空中御敌。

    四者，著名航空机械专家周光祚先生，时为钱昌祚、鲍雷、陈纳德三方传令员，也是先父常熟同乡旧友。

    五者，时中国空军前敌总司令部电讯监察总队防空总指挥陈一白先生助手，黄元明、曹振民俩公也是常熟人。

    六者，时飞虎队地勤发动机组技术员、发动机听诊专家樊友谅先生，也是常熟人。

    七者，时中杭厂警卫大队队长蒋伯范先生，也是常熟人。

    八者，时中杭厂招待所俱乐部负责人钱树琼先生，也是常熟人。

    正因上述，当我履责常熟菱花馆艺文社社长，与香梅老师相逢沪上时，竞无半些生分。自思量，这是历史和故乡，是艺术和人文，促成了我和她的缘逢，红尘会际不负苍天。抬望香梅老师，我仿佛穿越时空，与其共读人生并对语沧海：她，从烽火连天的战乱遭逢到海誓山盟的忘年情恋，从艰苦奋斗的异国人生到叱咤风云的传奇人物。她就是，一个身出名门但能力非凡的老师，一个热爱生活且英姿飒爽的老师，一个久经磨难却意志坚强的老师，一个致身和平又著作等身的老师。种种镜缘，非真是梦又非梦是真，令我思绪交集百感不已。

    而言香梅老师人生际遇，常人看似造化。纵览其言其行，而我更认为深含其个人境界与不懈追求所在：历尽艰辛方成中央社第一任女记者，精勤能干始得陈纳德将军专访，冲破藩篱筑就忘年跨国姻缘，眼界高远终获美国八位总统重任，一脉情深荣铸“中美民间大使”美誉；如上等等莫不可窥诸有。

    今谨借香梅老师著作名，意顾左右妄揣其心迹，不知香梅老师可允：在《春水东流》的不尽红尘中，独具《迷》一般的个人魅力，直向苍穹《留云借月》，试问《一千个春天》的历史长河，感怀《追逸曲》的内在神韵，多少《春秋岁月》俱往，唤成了《往事知多少》的人生追忆……。

    喜值香梅老师九十鲐寿，同是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周年；承蒙垂爱，嘱写此文爰作记叙，以誌庆贺并遥寄思念。

2015年7月7日

注：原载《“陈香梅女士与静安”文史资料专辑》静安区区政协学习和文史资料委员会编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