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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 用一生,把别人的苟且活了成热血

辛弃疾| 用一生,把别人的苟且活了成热血

时间:2020-03-24 17:18:30 来源:抱蒲堂 作者:汲泉承露养菖蒲

辛弃疾| 用一生,把别人的苟且活了成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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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7年九月初十,已经昏睡了很久的辛弃疾忽然睁开了眼睛,大喊了几声杀贼!杀贼!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终究,他没能回到吹角联营,没能戎马疆场,荣归故里。
 
历史之中的辛弃疾,就这样带着无尽的悲愤远去了,而文学中的辛弃疾却像一座不老的青山,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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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到死心如铁,
看试手,补天裂!
 
后人常以“苏辛”并举,若以东坡比太白,则可以稼轩比子美。
 
东坡仙才,史无二例;稼轩雄才,如鲸吞海。
 
乌台诗案后,东坡屡屡遭贬,转而向出世,常有“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之叹。东坡的出世之念,可以当真。
 
辛弃疾则不然。从中年开始,屡屡迁任、遭贬,也有“我愧渊明久矣”“素壁写《归来》”之句,但也不过是不见用的几句牢骚而已。
 
稼轩的归来之思,却不可当真。在他最深的梦里,念念不忘的还是了却君王天下事,是男儿到死心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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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东坡之词旷,稼轩之词豪。
 
苏词旷放不羁,辛词豪壮深沉。苏东坡呈现给世人的是一个乐观旷达的文人学士,而辛弃疾则是慷慨悲歌的末路英雄。
 
东坡喜咏周公瑾,因欣赏他那“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儒将之风;
 
稼轩必称孙仲谋,因追慕他那“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的王霸之气。
 
有此胸襟气魄,才堪当“词中之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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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岁旌旗拥万夫
锦襜突骑渡江初
 
23岁时,辛弃疾甫一登场,就出手不凡,做了一件威震金朝的大事:“赤手领五十骑,缚取于五万众”,于千倍的敌军里,把叛徒张安国劫出,押回建康,斩首示众。
 
此举震金人肝胆,壮宋人声威。
 
难以想象,像稼轩这样的军事奇才,若得朝廷所用,将会在北伐抗金上取得多大的成就。
 
后来辛弃疾回忆此事,便成了那首传诵千古的《鹧鸪天·壮岁旌旗拥万夫》!
 
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燕兵夜娖银胡䩮,汉箭朝飞金仆姑。
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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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辛弃疾因有过人的才华,遭到了朝中佞小的排挤,加之宋君本无北伐之意,淳熙初到淳熙九年,在不到十年时间里,他的职务调动了十一次。
 
其中在湖南安抚任职时间最长,也不超过一年半。
 
而朝廷如此频繁的调动,只为一个目的:让辛弃疾不能在任职上有所建树!真气炸人也!
 
无奈,辛弃疾只能寄一腔幽愤于词章:二年鱼鸟江上,笑我往来忙。
 
然而这位英雄所忙之事,不是疆场试剑,却是被往来调任,思之怎不令人怒发冲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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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久,
怕君恩未许,此意徘徊
 
稼轩,本是辛弃疾罢官居带湖时,为他的房舍取的名字,《宋史·辛弃疾传》:尝谓人生在勤,当以历田为先……故以稼名轩。
 
后来,“稼轩”便成了他的号,叫响了数百年。
 
当时,同属于“辛派词人”的刘克庄便在《辛稼轩集序》中说:公所作大声鞺鞳,小声铿鍧,横绝六合,扫空万古,自有苍生以来所无。
 
稼轩之前未有,稼轩之后无继。苍生以来,一人而已。千载之下,此说犹为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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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是南宋文坛当之无愧的盟主,在当时,他的身边就聚集了许许多多杰出的文人,陈亮、刘过、陆游、刘克庄……
 
驰骋疆场者有之,以笔代剑者有之,而作为领袖的辛弃疾每次“挥毫未竞而客争藏去”。可想,没有辛弃疾的南宋文坛将会有多落寞。
 
器大者声必闳,志高者意必远。鲁之孔丘,楚之屈原,汉之史迁,唐之杜甫,宋之稼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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斫去桂婆娑。
人道是、清光更多。
 
除了赫赫武功外,辛弃疾有《美芹十论》,也是极具战略眼光的军事著作。
 
十论之中,其三言虏人之弊,其七言朝廷之所当为,对敌我都进行了全面深刻的分析,可惜不为南宋朝廷所用,辛弃疾一片拳拳赤子之心付之东流。
 
除《十论》外,辛弃疾尚有《九议》,明之乱之道,陈攻伐之术。
 
数百年后,郭沫若为辛弃疾墓写过一副挽联:
 
铁板铜琶,继东坡高唱大江东去;美芹悲黍,冀南宋莫随鸿雁南飞。
 
前者继东坡而豪迈过之,后者为稼轩所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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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饮未吞海
剑气已横秋
 
辛弃疾年少时于同乡好友党怀英同事师傅刘瞻。


学成之后,二人以蓍草卜仕途,党怀英得坎卦,坎为北,故而留事金;辛弃疾得离卦,离为南,故而浩然南归,举旗抗金。
 
“南辛北党”并称于世,二人皆有王佐之才,又分别为南北两朝文坛领袖。
 
然党怀英入北后得金主重用,使之任翰林学士承旨,执掌国家机要;辛弃疾却备受南宋朝廷猜忌打压,大鹏垂翅,一生未得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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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怀英并非不心怀天下,只是他看到了南宋朝廷从内部已经坏掉了,颓势如大厦将倾,而北金慕汉化,重儒生,因此他选择了一条比辛弃疾更为好走的道路。
 
1207年,辛弃疾67岁,朝廷急召他赴临安挽救颓势,而此刻辛早已忧病交加。


九月初十,辛弃疾溘然长逝于铅山居所。他死后,朝廷为之赠少师,谥号忠敏
 
1211年,党怀英77岁寿终正寝,逝世后埋葬于奉符城党家林,谥号“文献”。
 
谥号为盖棺定论的评价,古人尤为重视,而光从谥号来看,“文献”就比“忠敏”高出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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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故人问我,
道寻常、泥酒只依然
 
闻到辛弃疾死讯的陆游,吟出“君看幼安气如虎,一病遽已归荒墟”,悼念这位至死不忘北伐的挚友。
 
与辛弃疾并称“济南二安”的李清照,有诗云:“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此句赵明诚不足以当之,南宋君臣不足以当之,辛稼轩可当之无愧。
 
生的壮烈,死的凄凉——这是命运对一生铮铮铁骨,志在补天裂的热血男儿辛弃疾最大的不公。
 
人中之虎,词中之龙——在后人心中,辛弃疾到底盖过了党怀英,盖过了南宋朝廷佞小,这是历史最大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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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词选录
 
《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贺新郎·甚矣吾衰矣》
 
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江左沉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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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调歌头·和马叔度游月波楼》
 
客子久不到,好景为君留。西楼着意吟赏,何必问更筹?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野光浮,天宇迥,物华幽。中州遗恨,不知今夜几人愁?谁念英雄老矣?不道功名蕞尔,决策尚悠悠。此事费分说,来日且扶头!
 
《沁园春·灵山齐庵赋时筑偃湖未成》
 
叠嶂西驰,万马回旋,众山欲东。正惊湍直下,跳珠倒溅;小桥横截,缺月初弓。老合投闲,天教多事,检校长身十万松。吾庐小,在龙蛇影外,风雨声中。
 
争先见面重重,看爽气朝来三数峰。似谢家子弟,衣冠磊落;相如庭户,车骑雍容。我觉其间,雄深雅健,如对文章太史公。新堤路,问偃湖何日,烟水蒙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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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村居》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
 
少年不识愁滋味, 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 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 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 却道天凉好个秋。


《最高楼·醉中有索四时歌者为赋》
 
长安道,投老倦游归。七十古来稀。藕花雨湿前湖夜,桂枝风淡小山时。怎消除,须殢酒,更吟诗。
 
也莫向、竹边孤负雪。也莫向、柳边孤负月。闲过了,总成痴。种花事业无人问,对花情味只天知。笑山中,云出早,鸟归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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